可是他们哪里知道,上述被贪的这些银子,是从天启元年算起,直到不久前被西缉事厂查明,经年累月下才贪的总额。

“真是够丧心病狂的啊。”

“谁说不是啊。”

“一帮天子的家奴,居然敢贪天子的内帑银,简直是闻所未闻啊。”

“哼,天下的乌鸦一般黑!”

“就是,只怕那帮官老爷们,一个个比这帮家奴贪得更多。”

骑在马上的方正化,面无表情地朝前行进,然而街道两侧聚集的人群,交头接耳议论的那些话,却很清楚地被方正化听到。

今日在西市进行的处决,该批要剥皮填草的群体,无一例外全都是兵仗局的太监宦官,且内廷有司的诸掌权太监,无一例外全都要前去观刑。

在京城闹出这般大的动静,且不说京城上下会有何反应,单单是在内廷,方正化却明白一点,他今后必然会被很多人敌视。

此次彻查兵仗局,跟先前整饬御马监,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
尽管说御马监也有不少人被抓,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,如此大张旗鼓地在京宣讲,将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公之于众。

先前处决御马监的人,是直接押到西市的,没有多讲其他,便一个个凌迟处死了。

现在呢?

方正化紧攥着所持缰绳,眼眸在不经意间扫视一圈,看到那些开始骚动的人群,方正化剑眉倒张起来。

从今日起,他方正化,不!是整个西缉事厂,除了无条件臣服于天子,以得到天子的信赖与倚重,他们已与内廷有司彻底割裂!

摆在方正化眼前的路只有一条。

那便是无条件忠于天子,不管天子说什么,要做什么,他方正化也只有服从地份,倘若没了天子的信赖与倚重,那他会死得很惨!!

“厂公。”

“厂公。”

不知不觉间,西缉事厂的队伍开赴至西市,提前抵达的高时明,穿着那身艳红的蟒袍快步走来。

嗯?

方正化皱眉看去。

“厂公,刽子手皆至。”高时明低首禀道:“刑场各处皆已戒严,内围是由我西缉事厂的人把守。”

此刻,被押的那批罪宦,有一个算一个,无不是奋力挣扎,死亡带来的威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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